加州住房危機源自種族歧視的區域畫分法律

Mark Hedin報導／Ethnic Media Services

加州和聯邦的未付租金暫停逼遷令將於9月30日到期，全美超過200萬名成年 租 面臨即刻被逼遷的危險，其中88萬人居住在加州。

柏克萊加大特納住房創新中心（Terner Center for Housing Innovation）的雷德 （Carolina Reid）在9月14日少數族裔媒體服務中心（Ethnic Media Services） 召開的座談會上，引用了城市研究院（Urban Institute）公布的這些調查結果。

雷德說：「我們正處於一個『完美風暴』中，加州住房成本遠超過收入，新 冠疫情讓這個情況變得更糟。」

但她說，政府目前似乎無意延長暫停逼遷令。

此外，儘管聯邦政府今年春季撥出465億美元援助金給受新冠疫情影響的家 庭，足夠每個人償還兩倍的未付租金，但至今只發放了62億美元。

加州透過其「Housing is Key」計畫已發放了14.3%的聯邦租金援助金給居民。 這項計畫房東和房客都可使用，房客在案件審查期間會受保護不被逼遷。

柏克萊加大他者和歸屬研究院（Othering and Belonging Institute）的甘柏（Samir Gambhir）提到部分住房短缺的長期歷史根源：一是允許特定社區只興建獨棟 式住宅的區域畫分法律，這項法律限制了新住房的供應量，隨著需求持續超 過供應，住房成本不斷提高，結果造成了隔離社區。

他者和歸屬研究院發現，美國2019年八成以上大都會區的隔離程度比1990年 更嚴重。

以舊金山灣區為例，甘柏的研究發現，舊金山82%的住房用地是獨棟屋區，在 這些地區，白人人口占了55%，而在獨棟屋區較少的地區，白人人口僅占 36%。

獨棟屋區通常有較高的房價（平均為100萬美元）、較高的中位數年收入（ 平均3萬4000美元以上）、較高的居民房屋擁有率、符合使用學校免費或減 價午餐資格的兒童只有其他地區的一半（26%比52%）。

在美國，擁有房屋一直被視為世代財富傳承的主要方式。

甘柏說：「幾乎我們測量的每一項統計數據都顯示，獨棟屋區比例較高的城 市擁有的資源較多。我們居住在何處基本上決定了我們的生活結果。」

舊金山加大班尼奧夫遊民與住房計畫（Benioff Homelessness and Housing Initiative）的雷斯尼卡夫（Ned Resnikoff）表示，遊民與住房難以負擔性問題幾 乎是同步加劇的。

加州的白人人口和白人遊民人口比例分別為72%和54%，非裔為7%和31%，西語 裔為39%和32%，亞裔為16%和2%，原住民為2%和4%，太平洋島民裔為1%和 1%。

雷尼卡夫表示，造成這個現象的根本原因是結構性的種族歧視。

許多造成加州住房如此難以負擔的規定，都與蓄意將加州社區部分保留或完 全保留給白人居住有關。

這些規定包括分區法規限制，例如經濟歧視（redlining），以及1950年代通 過讓低收入住房建設變得更困難的加州憲法第34條。

柏克萊「Yimby」（Yes in my backyard）的路易斯（Matthew Lewis）說：「獨 棟屋可以和低收入住房並存。」他指出，他的社區的住房和收入程度具有混 合特性，但是這種多樣性在現今的法規下無法再出現。

他還提到，洛杉磯1972年為了在城市發展氛圍中保護郊區，將過去多用途社 區批准興建的大樓「降級」（downzoning），把原本可供1000萬人居住的區 域改成只供410萬人居住。「他們將可合法興建的住房數量砍了一半。」

路易斯還指出，舊金山在1970年代進行與洛杉磯類似的行動時，一份環境影 響評估報告（Environmental Impact Report）就已預測：「某些類型的家庭可 能會失去住處，並影響舊金山的住房供應和成本。」

路易斯說：「這個預測現在在全加州成真了。」

路易斯指出，這些問題現在已經跳出分區限制的領域。他說：「現在有太多 加州人需要援助，這是很大的花費。」

加州1978年通過的13號提案（Prop 13）大幅凍結了現有建築物業稅的上升幅 度，但新屋上市時必須繳納現行稅率。

路易斯說：「你需要透過大量市場價的房屋，來獲得用來補貼可負擔住房的 收入，兩者都要有。」

加州立法會8月26日批准一項法案，允許被畫分為獨棟屋區的土地興建雙併 建築，同時允許土地持有人可將土地一分為二，以興建另一棟雙併建築。加 州州長紐森（Gavin Newsom）9月16日已簽署通過這項法案。

路易斯說：「允許興建雙併和四併建築是非常重要的一步，但它還無法縮小 住房差距，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